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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所屬書籍: 公府佳媳

嘉祥居,用過晚飯,趙佳臻知道殷夫人和徐念安有話要說,就帶著萱姐兒去她房裡說話。

兩人離開後,殷夫人問徐念安:「那丫頭,你預備如何處置?」

徐念安道:「四嬸嬸幫我們將這件事從表面上圓過去了,自是不能打罰的。但繼續留在府中風言風語的也不妥當。她是自幼跟著我風雨患難過來的,也無家人可以投奔,我預備放了她的身契,將她安排在徐家的鋪子里做活。過段時間,再為她尋一門合適的親事,也算是全了我與她這麼多年的主僕情分。」

殷夫人點頭,道:「這丫頭是有福氣的,遇著你這麼個心地良善的主人。不過今日最讓我驚奇的還是你四嬸嬸,你瞧她以前幫著五房與我們作對的時候,常不能自圓其說,次次被你懟得面紅耳赤。今日在老太太面前那番說辭,有理有據圓融自然,無中生有之事也被她說得頭頭是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徐念安道:「許是被五房刺激之後,四嬸嬸是真的『開竅』了吧。」

殷夫人聞言,忍俊不禁。徐念安也跟著笑起來。

婆媳兩個正樂個不住,芊荷進來稟道:「太太,四房的榮五爺求見。」

殷夫人看徐念安,徐念安也是一臉懵,不知道他此時怎會過來。

殷夫人道:「讓他進來。」

趙桓榮進了正房,向殷夫人和徐念安都行了禮,道:「大伯母,弟妹,對不住。今日之事都是因為我懦弱糊塗引出來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殷夫人綳著臉道:「你該去向你嫡母致歉,今日若非她出手相助,此事絕難收場。」

趙桓榮頷首:「是。」

「你此刻過來,是為何事?」殷夫人問。

趙桓榮看向一旁的徐念安,道:「我想求弟妹放了宜蘇的身契。」

「放身契,然後呢?」

「我將北上投軍,若她願意,我帶她一道去。到了那邊為她尋一戶妥帖人家認親,然後娶她為妻。」趙桓榮道。

徐念安驚訝。

殷夫人也十分詫異,回過神來道:「這如何使得?宜蘇是桓熙媳婦的侍女,你若娶她為妻,桓熙媳婦豈不是要管自己的侍女叫堂嫂?」

「大伯母,我這一去,就在那邊定居,若無大事,不會再回來。有事,我自己一個人回來,不會帶上宜蘇,斷不會叫弟妹為難。」趙桓榮道。

「不回來了?」

「是。」

「你爹娘同意了?」

「祖父同意了。」

殷夫人:「……」

她看一旁的徐念安。

徐念安看著趙桓榮,問:「宜蘇只是個丫鬟,而且據她所言,你們一共就只見過兩次面,堂兄為何願意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趙桓榮道:「沒有說我嫡母不好的意思,只是自從我姨娘去世後,我再未穿過宜蘇送我的那樣一看就是用心做的衣裳。我只求一人真心待我,不論身份。」

他離開後,婆媳倆一時都沒了言語。

公府公子娶一個婢女,哪怕他是庶子呢,這事也匪夷所思。

但是按他所說,他帶著宜蘇遠遁北地,找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讓宜蘇改頭換面,從今後再不回來,似乎又沒什麼不可以。

殷夫人沉默了一陣,對徐念安道:「你回去吧。」

徐念安也沒多言,起身向殷夫人行了禮,慢慢走了出去。

殷夫人盯著門前月光與燈光交匯的地面,心中湧出凄涼的感覺。

她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這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徐念安回到慎徽院就派人去把宜蘇叫了過來。

宜蘇顯然回去後又大哭過一場,眼睛紅腫得不像樣,跪在徐念安面前低著頭一聲不吭。

她沒臉面對徐念安。

「他方才來見過殷夫人和我了,他說他要北上投軍,如你願意,他帶你一起走,到了那邊,給你改頭換面,明媒正娶。這輩子,再不回京城了。」徐念安道。

宜蘇呆了呆,猛的擡起頭來,睜著一雙淚光閃爍的眼睛看著徐念安。

徐念安放柔語調:「明日我就去官府辦你身契的事。你跟他走吧,別說是公府公子,便是尋常人家子弟,也少有這般能為了一個人放棄一切背井離鄉的。這件事你是做錯了,但你並沒有錯付,我為你高興。」

「小姐……」宜蘇忍不住哭出聲來。

「北地氣候嚴寒,風土人情包括飲食習慣都與這邊不同,你們兩個人去到那裡重新開始撐門立戶,必定不易,如有困難,一定要寫信來。」

「小姐,對不起……」宜蘇哭著膝行兩步,伏在她膝蓋上。

徐念安想到她這一去她們兩人這輩子許是都不會再相見,心裡也不好受,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花,伸手搭在她髮髻上,道:「從今往後,你無須對得起我,只需對得起你自己,便可了。」

三天後,趙桓榮帶著已是自由身的宜蘇離開了京城。

明理去送行回來,哭得眼睛紅紅的。

徐念安問她:「塞給她了嗎?」

明理點點頭:「塞她包袱里了,只要她打開包袱,便會瞧見的。」

徐念安略微放心,道:「不管如何,手裡有錢,遇到困難總要容易度過些。」

趙桓熙放旬假回來,徐念安與他說了此事。

當時小夫妻兩個正躺在床上,怕擦槍走火也不敢抱著,只面對面拉著小手。

趙桓熙問徐念安:「你羨慕宜蘇嗎?」

徐念安:「……」她沒想過趙桓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羨慕宜蘇嗎?說實話,有點羨慕。雖說前路是可以預見的艱難,卻也是可以預見的自由。

兩個人去了北邊,相當於沒了家人,沒了任何束縛,只需要顧好彼此。這樣的生活,哪怕艱難一些,她也願意。

她沒回答,趙桓熙卻道:「待我以後入了仕,我一定要爭取一次外放的機會。冬姐姐,我沒法給你一輩子那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幾年還是可以的。我不想把國公之位讓給趙桓旭了,我需要這個爵位來保護你,保護母親和我姐姐。別人不來害我,我也不想害別人,但有的人不是這麼想。我不能把你們的安危全都寄托在旁人的一念之間。」

徐念安覺著自己十個月的時間沒有白費,笑著點點頭,又問:「最近這段時間在蒼瀾書院過得如何?適應得差不多了吧?」

趙桓熙點頭:「除了想你沒辦法,別的問題都解決了。只是自從陸豐與我三姐定親之後,他便以我姐夫自居,管我比文林管我還勤快。冬姐姐,接觸多了,我覺得陸豐與我想像中的不大一樣。」

「哦?怎麼不一樣了?」徐念安問。

「在深入接觸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端方周正的君子,一言一行都會循規蹈矩。誰知今日放學之前,他居然問我有什麼法子能讓我三姐明天一個人去金明池邊與他見面,還用王仙哥的《江山圖》來誘惑我。」

徐念安樂不可支,問他:「那你與他出主意了嗎?」

趙桓熙得意道:「那當然了,反正他都是我板上釘釘的姐夫了,跟我三姐見面也不是什麼大事,出個主意就白賺一幅畫,我是傻子才不答應。」

徐念安笑著捶了他一下,又問:「那你打算如何做?」

「明日吃過午飯,我就帶你和萱姐兒出去玩。過一會兒派個人回來,跟三姐說萱姐兒在金明池邊走丟了,咱倆正在找,三姐一定會過來幫忙找萱姐兒。」趙桓熙竊竊道。

徐念安忍著笑點點頭:「嗯,三姐果然沒有白疼你。」

趙桓熙羞惱,伸手去咯吱她:「你又打趣我!」

小夫妻倆在床上笑鬧成一團。

次日午後,趙桓熙帶著徐念安和萱姐兒去鎮北將軍府叫上聶國成,四個人去了瓦舍看戲,卻叫知二去翔鳳樓通知趙佳臻說萱姐兒在金明池邊走丟了。

是時趙佳臻正在改名「珍寶閣」的金玉良緣裡面布置擺設,聞言急忙趕往金明池。別的不怕,就怕這丫頭淘氣跌池子里去了,她武功雖好,會不會水卻是個未知數。

趙桓熙傍晚要趕回書院,所以在瓦舍玩了一會兒就回了靖國公府,早早吃了晚飯就趕回書院去了。他心疼徐念安坐馬車來回時間長,現在也不要她送了,帶著幾個護院自己去了。

趙佳臻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來,耳根帶著薄薄艷色,神色如常地與眾人打招呼。

殷夫人問她:「鋪子里很忙嗎?回的這樣晚?」

趙佳臻極力剋制著自己不去看徐念安那邊,點頭道:「我把珍寶閣從上到下都重新做了布置和規劃,事情很多。」

殷夫人道:「慢慢來好了,不著急,別累壞了身子。」

趙佳臻點點頭,雙頰漫上薄薄一層紅暈,燈光照著,殷夫人沒發現。

萱姐兒回房沐浴時,她嘆著氣對趙佳臻和徐念安道:「你們那個混賬爹,怕是想回來。這兩個月斷斷續續寫了六七封信回來說自己身染有恙,我也不敢瞞著,去與你們祖父說了。你們祖父現在還沒發話,但看樣子是有點擔心的,怕是會派人過去瞧他。若他真病了,說不準就會帶回來養病。」

趙佳臻眼中那點隱秘的柔情退卻,沒說話。

徐念安沉默一陣,道:「要快些給佳容相看人家了。」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各自回房。

徐念安走在嘉祥居通往慎徽院的夾道里,忽然從牆角走出個人來,攔住她的去路。

徐念安一驚,上次從這兒跳出來的人是趙桓熙,然而現在趙桓熙並不在家。

月光下她定睛一看,卻是趙佳慧。

「對不住三嫂嫂,嚇到你了吧?」她向徐念安行禮道。

「沒有,這麼晚了,你孤身在此等我,可是有話要說?」徐念安問她。

趙佳慧點頭,「有些話,我想單獨與三嫂嫂說。」

徐念安遂叫跟在身後的丫鬟先行回去。

「三嫂嫂好膽魄,你就不怕我是故意支開她們,好害你么?」趙佳慧望著眼前女子道。

徐念安一笑,道:「就算你是庶女,那也是自幼養尊處優的公府小姐,咱倆若是打起來,你未必是我對手。」

趙佳慧也笑了笑,走近兩步道:「三嫂嫂,我想與夫人做一筆交易,需要你從中斡旋方有成功的可能,不知三嫂嫂肯否出力?」

「願聞其詳。」徐念安道。

趙佳慧道:「我知道我大哥和二哥最近在籌謀讓我爹回來之事,只要夫人答應管我的親事,我能讓我爹回不來,讓祖父更加厭惡我大哥二哥,讓他們在夫人手下再無翻身的可能。」

徐念安驚訝地看著她,道:「你這是……」

「三嫂嫂是在奇怪我為何要為了自己的親事背叛親爹親娘親哥哥?那你又是否知道失去了定國公府這個助力之後,他們準備將我送給恭賢郡王做妾室呢?」趙佳慧凄楚一笑,「恭賢郡王今年都八十三歲了,若真遂了他們的願,不難想像,我的餘生,不是被郡王府里的各色人等磋磨致死便是孤寡凄涼終老。」

說到此處,她緩了下氣息,控制住顫抖的聲調,繼續道:「我沒求著他們把我生下來,可我既然作為一個人被生下來了,也由不得他們將我當個物件隨便作踐。這話我對著夫人不能說,因為三姐姐也曾被我爹強行配給了定國公府。三嫂嫂,需要你斡旋之處,便在此。我需要你當我和夫人之間的傳話人。若成,我與我爹娘兄長徹底翻臉,以後能倚仗的只有夫人和三哥。我爹回不來,夫人多一個可以拿來聯姻鋪路的庶女,這筆交易,她不虧的。」

「聯姻鋪路,你便這般信任我婆母?」徐念安問她。

趙佳慧眸中淚光閃爍,「再差,總不會比給恭賢郡王做妾更差吧?」

徐念安與她對視良久,緩緩點了下頭,道:「好,我為你做傳話人。」

趙佳慧欠身行禮:「多謝三嫂嫂。」

次日上午,徐念安來到殷夫人房裡,看著她理完家事,請她屏退下人之後,就將昨晚趙佳慧來找她之事說了。

殷夫人聽罷,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瞠目看著徐念安不可思議道:「她有這膽子?」

徐念安點頭:「具體她還沒跟我說,如果不是絕望到極處,想來也不會這般豁得出去。娘要是感興趣,可把她叫過來細問。」

「不急。」殷夫人擡手,思慮道:「這不會是他們的計策吧?」

徐念安道:「昨晚兒媳回去之後仔細想過了,是計策的可能性不大。一來,如果娘同意與她做這筆交易,我們定是要帶她去祖父面前讓她自己說的。若是計策,無非是她當時在祖父面前說了公爹和她兩個兄長許多壞話,過後又說是被娘您脅迫的。這樣的計策能收穫的效果不大,您給祖父做了幾十年兒媳,您是什麼樣的人,祖父還不了解么?怎麼可能信她不信您呢?二來,公爹能不能回來目前是個未知數,作為嫡母,您若想插手一個庶女的親事,那是必然能插手的。趙佳慧冒著忤逆嫡母的風險來參與一個對您傷害不大的計策,可能性極低,畢竟我看著她也不像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殷夫人看她,道:「那你的意思是,與她做這筆交易?」

徐念安點頭,「先看看她手裡到底都握著些什麼籌碼,若真能助母親摁死庶房,讓公爹回不來,她一個與家裡人翻臉的庶女,還能翻出母親的手掌不成?」

殷夫人沉眉,捏著帕子不太甘心道:「若是如此,少不得還得為她尋一門差不多的親事。」

徐念安道:「家世不必太好,找個人好些的吧。反正咱們肯定是不指著用她去鋪路的,尋個能讓她安生過日子的人家就可以了。到時候萬一公爹和兩個庶兄逼到她婆家,她力有不逮,自然會來向母親求助,母親也就不用擔心趙桓朝趙桓陽兩個會借著佳慧的婆家翻身了。」

殷夫人緩緩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芊荷,派人去問一下,看看趙桓朝與趙桓陽在不在家,若不在,把佳慧叫過來。」

芊荷答應著下去,沒過一會兒,趙佳慧來了,進了正房規規矩矩地向殷夫人行禮,然後就低頭站著聽候吩咐。

對這個杜姨娘所出的女兒,殷夫人自然是生不起什麼好感。但是想想這麼多年來兩個庶子庶媳多少都有作妖,只有她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一時倒也生不出多少惡感。

她放下手中茶杯,開口道:「你托你三嫂的事,她都與我說了。你且說說看,你有什麼法子能讓你爹回不來,讓祖父更討厭你那兩個兄長?」

趙佳慧既打定了主意要為自己的終身放手一博,也沒藏著掖著,開口就道:「夫人,我安了耳目在我大哥房裡,聽到大哥與二哥商議寄銀子給我爹讓他買通平涼府當地的大夫,裝病好回來。等爹回來了,祖父去北邊打仗,他們就把我送給賢平郡王做妾。還說有了賢平郡王做靠山後,就讓爹休了您。到時候祖父不在家,祖母不管事,您鬧也沒用。」

殷夫人氣得額角青筋賁出,太陽穴直跳,強忍著道:「還有呢?」

「爹以前在家時,把他和姨娘的體己銀子放在我大哥那兒讓他去放印子錢,逼死了人命,爹和大哥四處托關係走門路把事情壓下去了,沒讓家裡知道。後來佳容與倪家定親之後,我大哥又把錢投到倪家親戚的賭坊里。二哥和太僕寺少卿守寡的嫡次媳有染,兩人經常去昭化寺幽會。還有……」

趙佳慧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她知道的趙桓朝和趙桓陽做下的污糟事一氣說了出來,聽得殷夫人和徐念安目瞪口呆。

待她說完了,殷夫人忙問:「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趙佳慧搖頭:「我沒有證據,想來祖父也不需要證據。」

殷夫人反應過來,是啊,這樁樁件件的,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又這般污糟不堪,國公爺哪有臉去查?只會直接發作。

她努力控制住表情,對趙佳慧道:「為防萬一,下午你就留在我這兒,待你祖父下值,我就直接帶你去見他。」

趙佳慧順從地行禮:「是。」

讓人將她領去耳房後,殷夫人靠在椅背上,望著門外不說話。

徐念安明白,若不是趙佳慧反水,事態真的發展到趙桓朝他們謀劃的那一步的話,趙明坤備不住真能幹出不顧一切休妻的事來。

國公爺能做一時的主,做不了一世的主。殷夫人想要下半輩子永遠如現在一般安穩順意,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趙明坤永遠回不來。

蒼瀾書院,上午最後一堂課上完,趙桓熙就跑到陸豐他們的課室外等著,一見陸豐出來就纏上去問他要畫。

陸豐道:「少不了你的,吃完飯給你。」

兩人走到半道與徐墨秀匯合,一道去了食堂。

打好飯菜之後,趙桓熙看著餐桌對面一本正經的陸豐,突然好奇他和三姐相處時是什麼模樣,就問道:「陸兄,昨日你和我三姐姐都說什麼了?」

陸豐擡眸瞥了他一眼,拖著語調道:「大半時間都在問你,問你在書院吃飯怎麼樣?學業怎麼樣?衣裳是怎麼洗的?沐浴有沒有伺候的人?早上幾點起床,晚上幾點睡覺,中午有沒有小憩時間?」

徐墨秀在一旁憋笑。

趙桓熙:「你這樣看我作甚?還不是你不會逗我三姐開心,她與你無話可說才一直說我。我和文林姐姐在一起時,她怎麼從來不問文林?」

徐墨秀:「……」

他拄著筷子看著趙桓熙道:「你看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我不用我姐姐操心,而你……」話沒說完,意思明顯。

趙桓熙:「……」

陸豐道:「別聽他的。你與我說說你三姐都喜好什麼,下次我投其所好,她必然就不會一直說你了。」

趙桓熙想了想,道:「告訴你我三姐的喜好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加錢。」他一雙明亮璀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陸豐,期待地問:「你家裡還有些什麼畫呀?」

陸豐:「……」

靖國公府,趙佳臻和萱姐兒從金鋪里回來,與殷夫人徐念安一道吃過飯,殷夫人得閑,抓萱姐兒去教她看賬簿,趙佳臻邀徐念安到自己房間里小坐。

兩人在趙佳臻雅緻舒適的閨房裡坐定後,趙佳臻遞來一本冊子,道:「這是近兩個月我根據扈剛報上來的消息整理的,你拿去看看。」

徐念安接過來,一頁一頁地翻看。

趙佳臻飲了兩口茶,放下茶杯看著她手中的冊子道:「我一條條仔細看了,沒發現什麼問題,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徐念安將冊子上記載的日常瑣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完,擡頭問趙佳臻:「二房的人這兩個月往蔣家去了十幾趟,三姐姐可知,蔣家那個表小姐臨盆了沒有?」

趙佳臻道:「這我倒未曾留意。」

「派人悄悄打聽一下吧。」徐念安道。

趙佳臻應了,到底是忍不住問徐念安:「府里這四個嬸嬸,二嬸嬸是最不願與其它各房夾纏不清的,從來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二叔父和二房的堂兄弟們也是幾房中發展得較好的。你究竟因何懷疑上二嬸嬸?」

徐念安合上冊子,道:「我第一次懷疑二房,是聽娘說起三郎小時候差點被雷劈那件事。娘說,事後有下人說看到屋檐上豎著樹枝,廊柱上纏著蛇,我查閱典籍,得知在高處豎棍狀物可以引雷,而銅鐵之類的金屬可以導電,由此分析,知四在廊柱下被雷劈死,三郎被波及一事絕非偶然,定是人為設計。」

此事趙佳臻也是記憶猶新,道:「沒錯,當時娘親便懷疑是杜姨娘那邊所為,只是沒有證據。」

徐念安搖頭:「不會是杜姨娘,我朝慣例庶子是不能繼承爵位的,杜姨娘害死三郎,對她那一房有何好處?三郎是母親的命根子,他在母親才有顧忌,他若不在,母親沒了指望,自然也就沒了顧忌,這對杜姨娘一房有害無益。若說害死三郎是為了讓母親傷心欲絕從而垮掉甚至去世,那就更沒道理了。母親活著,公爹偏寵妾室冷待她,金陵侯府不好為母親出頭,可若外甥和妹妹接連過世,金陵侯能不上門討說法?到時候國公爺追究起來,杜姨娘她擔得起這個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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